近日,刘嘉玲受邀拍摄《时装L’OFFICIEL》十月封面大片。黑色背景前,刘嘉玲一直静静的,不急不慌,岁月带给她独特的沉稳和风情。业已来到 “耳顺”的人生阶段,繁花浮世或深山一隅,她都乐得其中。人到中年,有一些事情不想妥协,却又必须得妥协。她确凿无疑:“卸掉那些华丽的东西,我愿意的。”
时针指向深夜11点30分,刘嘉玲还醒着。影棚关了灯,独留一盏白色的光,在她脸上勾出一条圆润的弧线,像清冷的月亮。布鲁斯调性的音乐里,过往种种在她脑中闪回。
整个采访过程里,她言及了数次年龄和岁月，于她。“最近容易感动,可能年纪大了吧。”“现在年纪比较成熟了,心才静得下来。”“到我现在这个年纪,就会发现每个人生活里都是有苦难的。”
近来重读《红楼梦》,她忽然在字里行间窥到一些原来不曾注意到的人物,站在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等一众“主角”的旁边,颔首不语或暗中埋伏,有血有肉也有悲喜。她会边读边揣摩他们的心情,甚至为他们各自编撰台词。
至此,刘嘉玲的当下渐渐清晰起来。一面悉心顺从运命的安排,一面仔细听,时间的罅隙里是否有些什么释疑的答案传来。
“时间是一个健谈者,它对我们解释一切,你不需要在它发言前先提出问题。”她一字一顿念出这句箴言,嘴角微微上扬。
瑞士圣莫里茨,阿尔卑斯山脉下被森林、湖泊和山谷环绕的小城。普鲁斯特、托马斯.曼等大师都曾为它入迷,更有传说尼采在这里造过一间小木屋。当天光、云雾和风速恰如其分地组合时,锡尔斯湖和马洛亚山口会交融升腾起一股白色的云雾,缭绕盘踞于山间,像一条巨大的蟒蛇。
是生命,也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映照，隐秘、盛大。电影《锡尔斯玛利亚》在此地取景,朱丽叶.比诺什参演,完成了一出关乎自我寻觅、身份认定和人生跨越的戏码。刘嘉玲看完被深深震撼,久难平静。
“那么自然,自然到你无法挑剔。”她羡慕比诺什就是那样演了,戴着花镜看剧本,凹陷的法令纹,一点点跟不上世事的迟缓和尚存体内的对表演的冲动。“胖啊,老啊,都没关系啊……爬山爬到湖边,跳下去游泳,说脱衣服就脱衣服咯。”
她也想演这样的角色,“卸掉那些华丽的东西,我愿意的,但是没有导演找我。”
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们的市场不太敢去拍一些成熟女人的故事。市场还是年轻化的。”
她接着说起朱丽安.摩尔的新作《依然爱丽丝》,五十岁的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女教授,事业正值巅峰,家庭和美,忽而病发阿尔茨海默症,身体每况愈下,眼睁睁看自己陷入命运的漩涡。刘嘉玲说,这种无常,与她的心境产生了共鸣。
“电影是表达生活的,生活里面肯定会有开心的、豪华的,也会有很艰苦的、挣扎的、扭曲的。我不想经常饰演一些只是在那边穿着美美的衣服站着(的角色)。我还是希望能拍一些不同的,刻画中年女人对生活的不妥协,又要去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