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日内瓦——现在对瑞士制表业来说是个痛苦的时期。据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数据显示，3月的出口额与去年环比下降了16.1%，协会还担心该数字将继续呈现下滑态势。尽管市场对新腕表的需求遭遇重挫，与此同时，古董腕表的市场正蓬勃发展。
在2015年一系列销售记录被创下后，今年市场对古董手表拍卖的期望很高。上周六，苏富比（Sotheby’s ）和富艺斯（Phillips）拍卖行在日内瓦举行了拍卖，本周一，佳士得（Christie’s）的第一场大拍卖也在这座瑞士小城举行。
拍卖汇聚了很多拍品。佳士得一款编号530、1928年产百达翡丽（Patek Philippe）时计最低估价为50万瑞士法郎，而苏富比的一款黑色表盘、玫瑰金指针及数字的百达翡丽钢表，其估价约为2万至4万瑞士法郎。“我们预计其拍出的价格将会是估价的数倍，”苏富比国际钟表部主席Daryn Schnipper说道。
最近的一些事情表明，这或许能成真。去年五月，富艺斯一款百达翡丽不锈钢单冠码表拍出了近500万美元的高价，远超100万美元的估价，这也是其成为史上拍出最贵的不锈钢腕表。在同一场拍卖会上，一款Eric Clapton曾佩戴过的劳力士（Rolex）迪通拿腕表拍出了140万美元的价格，也创下了劳力士的记录。
随后11月，苏富比拍出了一块百达翡丽亨利·格雷夫斯（Henry Graves）超级复杂功能怀表，这块完全不借助电脑辅助设计、最复杂的怀表的价格为2400万美元，是拍卖会史上腕表的最高价格，比1999年该腕表床下的纪录还要多出1300万美元。现下，有大笔的资金都聚焦在古董腕表市场。
很难确定古董腕表市场诞生在什么时候，一些人认为是1960年代，也有人认为要到1970年代末期，该行业才兴起。但如今，分析师们认为该市场达20亿美元的规模，其中3亿至3.5亿的市场被五大拍卖行——佳士得、苏富比、富艺斯、邦瀚斯（Bonhams）和安帝古伦（Antiquorum）拿下。去年，佳士得和苏富比分别拍出了9千万与7.98千万美元的古董腕表，而富艺斯新成立的钟表部门则达到了8千万美元的拍额，该部门由佳士得前雇员、同侪中最杰出的钟表拍卖师Aurel Bacs领导。
“我们看到，整个行业都对古董腕表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佳士得副总监兼资深腕表专家Eric Wind表示：“去年，从古董劳力士到价值1万美元左右的新兴品牌都赢得了大量新追随者和收藏家，令人难以置信。”
“古董腕表市场目前处于一种非常健康的状态，”富艺斯的国际专家兼伦敦钟表部门总监Paul Maudsley同意道：“每年的拍卖会都有新的藏家参与进来，来了解各种专业收藏品牌的内涵，其价格也稳步上升。”
百达翡丽和劳力士依然是收藏家们的最爱，但对其他诸如江诗丹顿（Vacheron Constantin）、爱彼（Audemars Piguet）、宝玑（Breguet）等老牌的兴趣也在不断增加。一些曾经消失过的品牌如宇宙表（Universal Genève）和英纳格（Enicar）表现也很不错。“一块宇宙Compax表款五年前可以卖到1500英镑，”Maudsley说道：“而如今可以卖到5000英镑。”
专家认为，这股激增来自互联网的力量——尤其是腕表博客和社交媒体的兴起。“Instagram上，懂得古董腕表之美的藏家正在崛起，这是一股重要的因素，”Wind说道；“同样重要的还有博客风潮、以及专注腕表的在线杂志 Hodinke带来的革命，以及其他力量。拍卖行将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表款带向市场，它们随后出现在博客和Instagram上，然后人们意识到每一块古董表都有一个故事，这和新腕表大大不同。于是，这成为了追求个性化的驱动力。”
Benjamin Clymer在2008年创办了Hodinkee。“就在短短几年之前，古董腕表藏家往往十分零散，除非他们居住在大城市里，”他说道：“腕表杂志不会报道古董表，因为它们不会投广告。因此，只有死忠腕表藏家才会关注。网络改变了一切，每一个人都能通过网络获得值得信赖的知识资源以及交流渠道。”
如果说信息是关键，市场上能买到什么样的腕表也很关键。每年，品牌都会推出大批的新腕表，迫使零售商停售老旧款式。这个循环系统影响了二手腕表市场，也扩充了古董拍卖市场。“大多数人认为腕表的促销和价格有关，其实不是那么回事，”WatchFinder & Co的创始人Lloyd Amsdon说道，其公司通过在线及英国一些零售奥莱网络贩售二手及古董腕表。“最重要的事实是选择。零售商不会卖50年前推出的劳力士，他们只卖新的。古董腕表及二手腕表就出来了，消费者有了更多选择。”
腕表的出处也至关重要。Schnipper回忆起几年前，亨利·格雷夫斯的家族找到她，谈这个1920年代大亨的腕表事宜，让她觉得发现了“信息的宝库”。“我们能够推断什么是已知的信息，使得这款腕表更加耐人寻味。这肯定促成了其拍出创世界纪录的价格。”
这不仅仅是一个单例。“今天，品相和稀缺性超过了一切，” Clymer说道：“我曾看到一块特殊的宇宙钢制计时码表价格是一块铂金百达翡丽的10倍，因为前者十分罕见，而后者并非如此。”
互联网上值得信任的奢侈品销售平台也发挥了作用。据苏富比报告，其2015年全品类在线销售额超过了1亿美元，比前一年增长了18%。他们也尝试了一些完全在线的拍卖会，72%的注册投标者都是新用户。
Hodinkee现在已经每月拥有超过100万的独立访问者，该成功促使其在今年早些时候推出了在线腕表专卖店，专售古董腕表。“每个腕表上线后平均6个小时就能卖出，”Clymer说道。
互联网也有助于招揽女性顾客。Wind预计其95%的顾客是男性客户。“我们都发现女性顾客中已有股细小但不断增长的潮流正在兴起，”他说道：“而参与在线拍卖的女性比参与现场拍卖的人数要多得多。”
古董腕表市场的增长也似乎是全球性的。“我们许多新客户来自中东，”Schnipper告诉BoF：“3月，我们在伦敦有一场大拍卖，其中也有很多中国客户的参与。我们刚刚举办完了香港拍卖，也看到了中国客户情况正在好转。有一种人们希望回到市场上来的感觉，很难让他们与收藏保持距离。”
Wind提供了另一种不同的体验。“我们大多数客户是在纽约、香港和日内瓦，但现在我们发现亚洲有点弱。总体而言，古董腕表市场是向上走的，而新腕表则往下滑，”他说道。根据Wind表示，佳士得纽约拍卖行的平均服务费已经显著上涨了。去年12月的拍卖是平均43000美元一件拍品。“这不是一个完美的指标，因为拍出高价还有很多其他因素，但这肯定是一个健康市场的标志，”他说道。
尽管古董腕表随着时间过去会帮助其价格提升，但很少有业内人士建议将腕表作为投资工具。“腕表的价值并不总是朝上走的，”Schnipper说道：“总体而言，人们购买腕表是出自热爱之情。”
Maudsley也表示同意。“无论是当代的新表款还是古董腕表，你都应该看其美学、技术功能以及其他因素，而不是纯粹为了投资，要投资的话还是找股市吧，”他说道：“话虽如此，如果购买腕表的驱动力来自对腕表的热情、对其质量和稀缺性的理解，买方已经做足了功课，那么他们就能够保证价格能够提升。”
还有一种说法表示：古董腕表市场的兴起和汽车、红酒、艺术品和其他收藏品的拍卖差不多，是一种投资者在不确定的经济环境下多样化投资的行为。“他们都看到了回报上的大幅度增长，”腕表收藏者论坛PuristsPro.com的Andrew Hildreth表示道：“古董腕表存储了价值，而其价格路径的变化一定程度上是已知的。而你买一块新腕表的时候，你就不知道了。”
玩家们都表示：古董腕表市场依然有巨大的潜力亟待开发。“收集古董表自1960年代就开始了，”Wind说道：“因此可以说有那么一点成熟了。但如果和古董车市场相比，这还算是一片新兴的园地。”
零售商也同意这一看法。英国 Watches of Switzerland、Mappin & Webb及Goldsmiths等腕表零售商母公司Aurum集团首席执行官Brian Duffy在报告中提到，整个集团二手及古董腕表业务在四年里翻了一倍，销售额达1000万英镑左右。“我们认为二手及古董腕表比平均业务的增长更加迅速，”他说道：“如今，这个市场还没完全开发，这对消费者来说存在巨大的价值和利益。”
Clymer则更进一步。 “我们仍处在刚刚开始理解古董腕表的起步阶段，”他说道：“每年，我们都看到成千上万对古董腕表有兴趣的新朋友，在价格上也呈现了爆炸式的增长，这仅仅是过去五年内发生的事情。大多数品牌还没有注意到古董市场上来。再等等，等到大品牌都醒来，开始理解和重视这个市场之前，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