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棉花打顶工作正全面展开,距离新的棉花年度仅一个月的时间不到。时间不等人,9月新棉即将上市,直补细则到底何时公布,是按产量补贴还是按面积补贴?如果棉价继续下跌,与19800元/吨的直补目标价格差距太大,财政补贴有没有上限?若国产棉价低于外棉,要不要托底,由谁来托底,怎么托底?这些问题萦绕在人们的心头。
业内人士呼吁直补细则尽快出台,好给市场一个稳定的预期,也让棉花相关产业链的参与者有时间去计划下年度的棉花经营策略。而据中国证券报记者了解,目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棉花目标价格改革试点补贴资金使用管理暂行办法》已经送审,预计目标价格补贴将按照棉花实际种植面积和籽棉交售数量相结合的方式进行补贴,7月下旬国家8部委将公布审批后的补贴细则,9月将组织实施执行。
棉花价格机制回归市场
近期,郑棉大跌引发市场关注。7月1日至11日,郑棉1501合约接连增仓放量下跌,自15370元/吨跌破15000元/吨整数关口后,继续下探至14230元/吨,累计跌幅高达7.66%,9个交易日中唯有两日飘红,这在近两年来比较罕见。
“棉花价格大跌,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美棉受增产影响,快速下行,对内棉失去支撑;二是新棉花年度,国家将收储改为直补,棉花面临市场定价的环境。”长江期货黄尚海表示,由于目前我国棉花消费减少,国储库存巨大,供需失衡导致市场预期现货价格将明显下行,从逻辑上看,本轮下行比较合理。
公开数据显示,作为全球最大的棉花供应国,美国棉花可能出现种植面积增加、产量增加、期末库存增加等,市场悲观情绪浓厚,使得洲际交易所(ICE)12月期棉价格近一个月累计跌幅高达15%,这被视为近期国内棉价大跌的导火索。
与此同时,今年以来,我国价格体制改革步伐加快,原有的棉花收储制度被直补政策取代,政策对市场的直接支撑不再,市场主导力量归来,国储棉的巨量库存对棉花现货价格形成巨大压力。
“三年棉花收储总量超过1600万吨,目前国库中的储备棉仍有约1200万吨,我国每年还要新产棉花约600万吨。以每年最多消化棉花1000万吨来算,也要近三年时间国库的棉花才能基本消化完。”生意社分析师夏婷说。
而从需求来看,眼下传统的纺织行业进入消费淡季,加之棉花直补的相关细则仍未出台,纺织生产企业对订单都采取谨慎状态,购买原料时都是随买随用,棉纱销售不畅,库存积压严重,纺企当前亟待去库存、盘活资金。
现货市场的萎靡充分体现在价格的快速回落上。2011年-2013年国家实行棉花收储政策,棉花收储价格从19800元/吨提高到20400元/吨,但国际棉价却一路下行,2013年内外差价达4420元/吨。而截至7月中旬,国内棉商手中的4128级、3128级新疆棉价格分别在15700-16600元/吨、16500-17200元/吨。
“回归市场,就要尊重市场的价格规律。”青岛中旭国际物流有限公司董事长侯第鹏告诉记者,收储制度对国内国外价格都有支撑,现在国内取消收储进行直补,正是价格回归正常水平的体现。
随着政策因素的逐渐淡化,国内棉价持续下跌,国内外棉价价差降至1600元/吨左右,业内人士指出,这恰恰反映出国内棉花价格开始对接国际市场。
而对于直补政策的影响,业内人士认为,直补政策的目标是减少行政干预,使价格更好地反映市场供求关系,因此政策公布前后可能会对市场情绪造成影响,但影响棉价的主要因素还是源于供求关系。
在南华期货分析师傅小燕看来,全球棉花供应过剩仍待消化,中国收储改直补政策的实行将逐渐解决中国棉花市场化问题,中国需求在近年内预计将呈下降态势,国际棉价失去“需求动力的核心”,预计维持偏弱状态。
呼吁直补细则尽快出台
尽管实施目标价格补贴的政策早就颁布,19800元/吨的目标价格也确定已久,但具体细则却迟迟未落地。因不确定性因素导致的各种传言在市场中飞舞,后收储时代棉花政策的不连续性也使得市场观望情绪越来越浓。
“最近这个阶段棉花价格一直往下跌,是不是跌得越多,补得越多,市场传言3800元/吨是补贴上限,要是超了怎么办,在低价位有没有托底价,如果有托底价,由谁来托,怎么托,这些都没有进一步的说法。”万达期货棉花产业事业部总经理张闻民说。
华联期货相关研究员认为,如果棉价跌得过低,与19800元/吨的直补目标价格差距太大,国家将负担不起巨额亏损,或使得直补政策适得其反。
而金石期货棉花高级分析师于丽娟认为,国家既然实施了棉花直补试点政策,就不会因为财政的负担问题就此止步。相较而言,直补对国内棉农收益的保障效果更为直接,且对下游厂家和消费者不造成成本的增加。
据银河期货研究员陈晓燕测算,以目前远月价格、新疆产量按450万吨估计,直补财政支出在200亿元左右。
她指出,目前业内对于直补政策的关注主要集中于三点,一是直补的“市场价格”如何确定,由谁来确定能保证补贴的公开、公正、公平。二是在新疆试点的棉花直补政策是否会推广到内地,该如何保护内地棉农利益;三是除直补外,若市场出现“买棉难”或棉价出现“恐慌性”下跌时,国家是否还有其他措施来稳定或支撑棉价。